第4章：温故知新
第26回：从美里选区看砂劳越州选
坐上云端，迎着朝阳，俯瞰七洲洋，浩瀚的南中国海面颗颗翠绿宝石闪闪生辉。
蓦地云雾铺天盖地而至，周边一片白茫茫，再见大地时，经已飞临美里的天际。砂拉越 — - 祖国东方的圣土，咱们一群您忠贞的儿女正前来为你的前途祝福一一 一。
火热州选下，看清基层组织力量的脆弱
9 月16日近中午时分抵达美里史纳汀州选区行动室。在这原是张氏妇产科中心手术室，现临时改为行动中心（华裔助选团办处）。听取汇报后，便各自回房、用膳，下午要立即投入兢选活动。
行动室的告示板上，清楚列写着各组工作的负责人名字及有关资料，以及一些相关工作的说明，看来助选团组织得很完善。
稍早时前来助选的一位西马同志正在电脑前忙得不亦乐乎，但却像埋怨电恼在耍娇。其他的有些在写稿，一些在阅读资料，一些在写布条、制党旗、听电话，乱七八糟地热烘烘。
各族工作人员，包括伊班人、 达雅人、华人、 马来人、印度人来来往往，像个工厂胜过办公室。幸好，后来马来助选同志分配到其他行动室去。
晚上，与同志们从市中央菜市用餐回程途中，顺道上党区部办事处作礼貌上拜会。使人惊讶地发现，偌大近二千平方尺的空间不曾发现任何一张竞选传单，这与隔一箭之遥的行动室比较真有天渊之别。于是，大伙儿赶忙回去行动室拿来大量各种招贴和用具，就地制作长串型招贴，使区会建筑物增添几分州选的气氛。
17日一早，百多名支持者聚集在行动室准备与候选人一道前往提名站。出发前，候选人张有庆医生在2名伊班族护士盛装引导下，不依照当地行动室负责人稍早前与警方所达成的协议，即走偏远无人地带，反其道行穿越大街小巷，边走边跳起民族舞蹈而成为兢选花边新闻。
市政局提名站停车场上早已挤满数以千计的人联党支持者。标语布条海报随风飘扬，显示出国阵面对我党的挑战正全力以赴决不掉以轻心。
像所有兢选时一样，提名站上的口水战是非常精彩的。斗口才，斗急才，斗团队默契精神，往往会引起旁观者的共鸣。我方的口水战主将是区会副主席，一位马来同志，他在当地原居民社会有一些知名度。
提名顺利结束后，原居民支持者要求膳食和车马费，并声称他们的亲友在人联里助选，除了得到免费运载和膳食外，还有若干的贴津。
基于是合理’的要求，张候选人便指示他们去区会副主席的餐室用餐。饭后，部份原居民前来行动室要求实际工作，每日薪水15零吉。当地行动室负责人却认为助选应该是自愿的，义务的工作。失望的一群诉说他们是失业汉，还有家室，乘州选时打临时工糊口，任何政党给予好处他们都会效劳。
对某些助选员的不良作风感到心痛
回到行动室，日前那台闹别扭的电脑已经被较新的所取代。另一台手提式的也由西马带来，操作员忙碌地打文宣战。战幔掀开了，各种工作人员及竞选物资才发覚非常缺乏，大量由本地人制作的布条和海报被发现不妥而报废，必须尽速填补，由于严重缺乏本地助选员，被迫抽调文宣员外出张贴标语和海报及挂布条。 |
每天早上，部份助选员要随同张医生到选区各菜市去拜访选民或举行新闻发布会，并散发传单。晚上还要到各处去办演说会。午夜再开汇报会，汇集和听取各方资讯和意见以备部署第二天的工作，的确是劳累极了。
吡叻州助选团里有写布条的高手，他们的到来正如一阵及时雨，不仅解决了布条严缺的烦恼，同时，还创造砂州兢选史上最长布条的记录。一匹近200百尺长的白布上书上：公正党主张建立民主、公正，多元开放的社会。一时间传为佳话，也引起一阵风波。事缘，此长布条张挂在闹市间一个大型的交通圈中间，张挂时，其周围还不曾有任何物件挡住视线。谁知，翌日便发现被人联党的布条、海报重重包围，路人是不可能看得见有长布条的存在。虽有报警，那只不过是被做个记录吧了。
随着兢选活动的推进，内外的各种矛盾日益浮显出来。各项兢选物资供应的紧迫，虽一再催促，甚至主动寻求，仍然不得要领，后来发现当地行动室唯一原居民助选要员有从中作梗之嫌。
从西马来助选的同志一早便动工，直工作到凌晨2、3 时，辛勤𡘊战，精神可嘉。而当地已经少得可怜的助选员之间的互相猜疑，甚至，那位唯一原居民助选要员常常跟西马一、二位不自爱的助选员碰杯到凌晨，实在令人感到厌恶和心痛。
此时，国阵政府及其朋党正以雄厚的财力，通过已被操控的平面和电子媒体，以及其代理人，甚至其候选人向反对党尤其是公正党进行全面抹黑、打压及分化，形势日益险峻。
史纳汀选民的另一面
美里是一个旅游城。其主要的收入之一是依靠来自近邻汶莱王国的油钱。汶莱是一个富裕的依斯兰王国，碍于宗教的因素，长久以来，其国民或油田工作人员都喜欢前来美里市寻欢作乐大派油钱，造成美里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砂州副首席部长拿督陈康南是美里的士皇帝，华社在他及其朋党的黑金政治掌控之下，鲜有以有组织形式的团体公开表示异议。
在私下的访谈中，可以发现有不少的专业人士对现状不满，并认同公正党的政策纲领，同时也佩服助选员的苦干精神。然而，就是基于人联党会秋后算帐不敢出来助选。
另一方面，也有人对某些公正党候选人的素质有很大保留，认为一旦中选后，难保会被收买，黑金政治的阴影在华裔选民心中挥之不去。
坐落在美里市东北方的埔竹七区（Pujut Tujuh), 沿阿旦河（Sungai Adang) 出海，这里聚居着几乎被文明人遗忘掉的部族社会。派竞选传单的小组从高尚的住宅区越过区内的公路，便到三马路，再从一条两旁都长满水生植物的小径弯曲前去，迎面便传来村童的欢呼声和大人的爽朗笑声，原来村民们正在忙着从一面大网上取下刚被捕捉到的几只美丽和罕见的小鸟。据村民说，除捕鱼外，捕鸟也是他们的经济作业之一。
这个不知名的水上村落，沿河近十公里，住上六、七百户伊班族和达雅族人。全村没有电流供应，部份村户从附近住宅区驳接自来水食用，但要付费。讽刺的，这里竟有电话服务。
所有高脚屋都沿河而建，木桥破烂不堪，毫无基本建设可言。这个村落少说也有半个世纪之久。
马来西亚的成立，美里市的繁荣似乎不曾带给他们任何改变和好处。 他们是国民的一分子也有些是合格选民，他们不了解选民的权利，只知道每次选举时都会有人来派送米粮或红包，然后载去投票。
两起不准见报的新闻
梁延利是位在美里中央菜市卖猪肉的小贩。9月22日早上，陈康南率领大批人马走前他的档口拉票。一轮寒酸后，陈康南单刀直入地问他要投那一个 政党的票。
陈氏见他迟疑不答立刻表不不悦，因为凡是跟他握过手的选民有那个不笑哈哈地说投国阵一票？
陈康南威胁地问他不满意什么？是不是不满意营业执照？如果是的话，陈氏可以马上收回。说后，便张开双臂不停地左右摆动，同时挺胸，抬头，双眼翻白并下斜视，两边咀角拼力往下拉，好一副洋洋得意的流氓作风。
翌日早上，梁延利来到行动室投诉，尔后与张医生一起举行记者发布会。记者虽然很感兴趣也谋杀了许多菲林，但手，第二天嗅完整份报纸，甚至连报屁股搜完也嗅不一点丁儿味道。
陈成兴这个名字对许多关心时事的读者应该是不会感到陌生。9月24日傍晚，陈成兴神奇地出现在美里机场并与家人团聚。久候的记者 一拢而上抢新闻。移民厅官员在政治部人员 的 通 告下，行色匆匆地赶来并劝陈成兴返回办公室，结果上演亲情与官方的拉扯争夺战。 由于移民厅官员仓促间没有准备重新扣押或驱遂陈成兴出境的文件 ，只好眼巴巴看着陈成兴离去。
岂 料， 当 陈成 兴 太 太 吕 雅 蕾 女 士 回 抵 家 门 时， 发 现 大 批 移 民 厅 官 员 早 已 恭 候 多 时。 当 吕女士反询之并且吁请当局基于人道精神让他们一家团圆， 以 及 给 陈 成 兴 履 行 国 民 义 务，在 9 月 2 7 日 素 投 票。
由 于陈 成 兴 是 砂州 的著名 异 议 份 子， 他 的 回 来 恐 怕 会 影 响 国 阵 票 房 记 录， 因 此， 陈 氏 的 新 闻 被 全 面 封煞掉， 幸 好， 还 能 在 西马 见 报。
旺姐的风彩风靡美里人
2 5 日 傍 晚，美 里 机 场 前 集 聚 大批挂有公正党𣄃的车辆，同时也有马来手鼓队和原居民舞蹈员在等候着。当党主席 Kak Wan 由 机 场 出 来 时， 欢 呼 声 和 手鼓 南 响 起， 舞 蹈员，也婆 娑起舞，好一个欢迎礼。
华 灯 初 上， 坐 落 在 海 滨 路 张 氏 妇 产 科 中 心前的广阔停车场，开始有人群聚合，东马的夜幕比西马半岛提前半小时降临，在醒狮队的欢腾下，未到七时半广场已聚结3 、 4 千 人 。 不 久 ， 一阵 “ R e r o m a s i !" 的 呼 叫 声 中， 旺 阿 兹 莎 同 志 在 众 领 袖 的 陪 同 下 抵达 会 场。
民众兢相趋前亲睹主席风彩并以能够与她握手为荣。秩序虽然混，些但人群还很制。从三楼行动室望到外边的交通圈旁，有警察在指挥交通，约莫估计，人数不下6千，开创美里市群众大会人数最高的记录。
在这次大集会里，有二件‘小事值得提一提。
自写布条工作改在楼下进行以来，每天午后便有几位高材生前来协助。当晚的大集会是他们热情地帮助派传单。翌日，他们竟愤愤不平地说，真岂有此理，不知道是那些鬼头仔去报告校长，还警告他们的家长要好好管教，管教。别让孩子跟反对党学坏，不知天高地厚去反政府。
最无辜的是那班请来迎宾的醒狮团成员，第二天被有关方面责备得狼狈不堪，臭骂一顿。除了人格被污辱外，还被责问是不是反能对党的钱比较香？帮助公正党得到什么好处？东马的黑金政治严重到这个地步，公正党人真是任重道远啦！
关键时刻发现破坏行动，为时已晚矣
经过逾十天的冲刺，该是检讨战局的时刻。有位同志报告说，有几位曾经协助工作的原居民，由于没有给钱他们，两天前开始撕毁他们自己张挂的布条和海报，并威胁不准进人原居民区宣传，同时把传单卖给人联党人。
关于进人原居民区宣传的工作，其实一早便订下访问计划并由唯一的原居民助选要员去负素。当众人一直追问时，那位要员终于承认.不曾进行过。
监票工作是整个兢选工作的中心环节之一，是极为重要的一环。关于监票员的地点、交通、 投票开始和结东时间、职权。发现不轨行为时应采取的行动和应注意的事项，服装，用具，必备文件、轮班和饮食，最后是计票时所应注意的事项等，每一位监票员务求清楚了解和熟悉运作过程。
非常遗憾的，史纳汀选区的我党监票员不是每个都是老手或丌才，投票前他们不曾参加过任何有关监票工作的说明会或交流会议。
更糟得是，投票时间是在早上七时开始，大家被通知六时在行动窒楼下集合。时间迫近七时，大家还在等车辆、找司机，闹到投票已经开始良久，我党的监票员才抵达投票站。
很多同志向监票官报到后，才发现那份证明监票员身份的文件不齐全而被请出去。好不容易才跟行动室联络上并汇报一切。又经过一番阻挠，正式坐下执行监票工作时已经是近10时了。
投票的高潮已经过去，国阵政权如果要在投票中玩臭，相信已顺利过关。如果说东马助选团负责人经验不足还情有可原，但是，贵为行动室主任之一的西马助选员，却难推却部分责任。
史纳汀纳区选 举 结 果 的 成 绩 是:
选民人数: 28,132
国 阵人 联 党 李 景 胜 得 票 : 13,104
公 正 党 张有庆得票: 3,,905
多数票 : 9,199
废票：180
投 票 率 : 62.17%
避 开 文 宣 画 面， 素 描 现 实 体 胴
笔者刻意不谈文宣之战，无非那是大家已熟悉的课题。至于美里的实际社会情况，实非人人皆知，大家不妨以美里作为借镜，从中窥视砂州社会的一般面貌，从而能揣摩出一套工作方针，为党在发展砂州的工作而做出贡献。
另外。笔者如实陈述队伍中不光彩的一面，先此声明那是对事不对人，因为公正党是一个新生的党，来自不同社会不同背景的勇士都准备为她作出奉献，未免会产生这样或那样的问题。只要大家坦诚相对，互相批评，共同提高，不仅会使个人获益不浅，党也会相应壮大。同时也会引起同志们的警惕，避免将各种不良作风和意识带进党内，破坏党的形象。
再者，党是标榜建立一个自由、民主、公正、透明和多元开放的社会，如果党内各种事物互相包疪，狼狈为奸，如何能建立起公信力？又如何能实现党的斗争目标？
参与砂州州选的实战工作后，提出几个浅见作为结语：
1 作为日后国阵政权的大后方，东马国会议席在国会的比例肯定会增加，因此，其政治生态必然会种族化，美其名各族分亨政权，实质上是加强种族分化，各别扶植土皇帝，但操控权是在巫统手中。
2 当西马国阵势力大为削弱时，它会联结东马的力量重新掌权。因此，东马的媒体空间会更为窄小，更为闭塞，两地人民的交往会更约束。
3 东马没有庞大的土著中产阶级，民主意识不高和民间组织不强，不可能出现安华式的资产阶级改革运动。因此，唯有找出东马人民的切身利益问题，进行长期的组织及敎育工作，坚持党的多元民族政治路线，配合西马政治大气候的转化，进而带动当地的民主和人权运动。届时，烈火才会烧到国阵的大后院来。
4 目前阶段，要改善伊班族、达雅族和其他少数民族的生活还不是我们的能力所能办得到，最重要是捍卫和保护他们的世袭土地权利，以免被国阵政府及其朋党假发展美名吞噬。
5 一般上，东马华裔的敎育水准较高，要加强互联网联系，传播党的政纲。
6 加强党在东马的基层组织，提高干部的政治意识，大胆提拔当地干部，为赢得下届大选作好人力准备。
7 纵观本届砂州州选成绩，我党能在主客观都有重重困难的情况下仍然获得过4万张选票，同时，同步地在辽阔的土地上播下民主、公正与多元民族政治路线的种杍，这是全体正义人士精神上的胜利！
陈志光
2001年10月15日
《 回索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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